他在乐无涯入京时,前去剖白心迹,却被拒绝,深夜买醉,还被苏举人撞了个正着,从他口里套得了话。
他爱而不得,转而心生怨怼,这才转头投向了小五的阵营。
项铮:“……”
他已经没心思去关注自己将来手底下会有一个断袖的事情了。
项铮早早猜到了闻人约是乐无涯。
可乐无涯既然是断袖,为什么会拒绝另一个断袖?
明相照明明容色一流、谦逊得体,又与他有些交情,为何乐无涯不肯与他相好?
难不成……乐无涯还在想着……
……
时至今日,想到此事,项铮还是一阵抑制不住的恶寒,胸口紧跟着泛上来一阵窒闷的恶心,头也发起晕来。
他喝了好几口庄兰台送来的茶水,才将上泛的呕意压了下去,下令召明相照入宫。
南亭到底还是离景族太近了。
乐无涯何等机敏?
万一被他察觉到自己的意图……
谁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?
面对明相照,他摆出了试探的态度:“明卿事母至孝,遵天理,守人伦,朕心甚慰。只是翰林院修书事务繁重,益州路远,何必亲自去一趟?”
换作旁人,被皇帝亲自召见,又当面敲打一番,早就不敢请假了。
然而闻人约不同。
闻人约是个犟种。
“回皇上,微臣曾多次修书请母亲入京。但不知为何,母亲始终不愿离家。”
闻人约不卑不亢道:“微臣深知故土难离的道理,可臣受母亲恩养长大,不愿母亲独自一人在边陲小县受苦,只能亲自回去说服母亲,若母亲实在不愿离开南亭,微臣便修葺旧屋,购置田产,好叫母亲能安享晚年。事君事亲,惟愿两不相负。”
当然,谁是他的君,他说了算。
侍奉母亲,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。
纵是项铮,也不能拦着状元郎尽孝。
何况,要是状元郎真把老母扔在家乡,不管不问,御史们想刷刷业绩的时候,恐怕也不会放过他的。
项铮心思一转,道:“明卿言之有理。但修书事急,不宜久滞,朕派两人随你同去,还能帮你打点一二。”
明相照正要开口,项铮便打断了他:“哎,明卿,朕知你清廉如水,节俭有度,只是明卿需得分得清轻重缓急。办完家事,速速归京。等你回来,朕还另有要务要托付于你。”
话说得好听。
但这等于是派了个眼线盯着他了。
若是闻人约心中有鬼,听到此节,必然是要踌躇为难一番的。
但闻人约正气凛然道:“微臣谢皇上隆恩。”
他如此心安理得,因为他的确不是被乐无涯派去的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