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些犹疑,不知道该不该去触碰希珀伸过来的手,看看原初天体又看看那只在空气里摸索的手。
“……”真是笨的有些可爱了。原初天体空出一只手来捏住狗卷棘的腕骨,把他往前一拽塞到希珀手里。
“抓到了就不能松手哦。”它抬也不抬,说的意味深长。
“在尝试解决,就是有点麻烦。”她的手指在狗卷棘的掌心里动来动去,一直在抚摸触碰。
她似乎在不安。意识到自己的想法,狗卷棘双手合十将希珀的手拢在掌心,盖得严严实实,这样就不会乱动了。
这个人总是在笑,眉眼舒展,唇角上扬,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笃定,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——那是她惯常的、令人安心的胜利者姿态,明亮而从容,温和又包容。
他们早已习惯被她的笑容迎接。
可此刻,她的笑容却僵硬地挂在脸上,肌肉微微抽搐,嘴角的弧度像是被强行拉扯上去的,那双如天空一般闪耀的眼睛也显得勉强而空洞。
那笑容不优雅,不得体,也不漂亮,反而透着一股生硬的违和感,像是戴着一张不合尺寸的面具,随时会崩裂出缝隙。
被小心遮掩的狼狈和异常,现在猝不及防暴露在所有人面前——那个完美无缺的她,此刻正从裂缝里渗出不堪的真相。
疲惫的,不安着,调试精心准备的从容假象,褪下全部对外显露的优雅。弯曲的脊背,怪异的笑脸,虚无空洞的内心。
这才是真正的希珀。
“我赶时间,动作快点。”那些疲惫渐渐从脸上褪去,留下一层浅淡的痕迹,她将这些狼狈细细收敛,关进角落。
时间被压榨成一道逼仄的缝隙,连喘息都成了奢侈,连闭眼小憩的片刻都要精打细算——每一秒都被切割、榨取、物尽其用。
生命正从指间飞速流逝,像握不住的流沙,越是攥紧,越加速消散。
“不休息一下吗?”
〖不休息一下吗?〗
扣在原初天体手中的脸被左右扭动,覆盖在指尖的湿巾一点点擦拭抹去她眼周的污渍。
“你睡觉的时间太短了。”
〖你睡觉的时间太短了。〗
如果是优质的深度睡眠就算了,可希珀被梦境困扰已经很久没有入睡超过三个小时了。
她本人谈及梦境似乎也颇为忌讳,也许是在梦中看见了不愿见到的人,甚至服用药物也不愿入眠。
“唉……”她叹气,似无可奈何。“你这只知道毁灭的死脑筋,哪里懂得我的浪漫。”
她嗤笑着,却无恶意。
“收拾烂摊子,忙着呢,别给我捣乱了。”
亲昵的态度,信任的姿态,未曾从她这里得到的待遇。
“我这算是加班猝死吗?”
还有心情开玩笑。
这种拿人消遣的随意态度让原初天体略有不满,它拧住希珀的脸颊上的软肉向两边拉扯,在她脸上胡乱揉搓。
在场有胆量这样做的人,除了原初天体也只有五条悟了,希珀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面对她不自觉地就开始服从命令。
“随便捏,她感觉不到。”怂恿鼓励这些学生做共犯诱惑他们,“死前任性一下,没关系的。”
谢谢你啊,这种时候怂恿我们的借口还是来都来了那一套,不忘记提醒我们也是快要死的人。
算了,来都来了。
几个人围上来,试探性的伸手戳希珀的脸,有一种是不是在做梦的错觉——捏希珀的脸没有被训斥,也没有反抗,甚至一点反应也没有。
如果真的是做梦就好了,梦都有美好的结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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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面积的红色看着唬人,但实际上并没有闻到血腥气,反而有一股浅淡的香甜。气息来自她身上那件红色的外褂。
非常奇怪的味道。
掰开希珀的嘴巴时原初天体咋舌,有些惊异她的不讲究。丈量了下她牙齿的长度,有了些猜测。
“你吃了什么东西吗?”
〖你吃了什么东西吗?〗
齿缝里全都是红色,难怪把脸搞得这么脏。
“去打野了?吃的什么怪东西。”口腔里没有发现任何一点可疑的肉块和皮肤组织。“就这么直接上嘴,也不处理一下。”
吃的不是人就好,至于她吃了什么,也不用那么追根究底。
倒是这小尖牙,怎么处理?拔掉吗?
“吃了两个小零嘴。”
你这样子可不像是出去吃零食了哦?
“它们长得很奇怪诶,变成什么不好,非要变成眼睛,我现在看到眼睛都要应激了。”
她歪着头,语气里带着迟疑:“那东西口感很微妙。”似乎在回味,“滑溜溜的,咬下去全都是糖水的味道。”说着突然摇摇头笑了,“刚才真是气疯了。”
“长这么小一点,还甜甜的,我一气之下把它们吃掉也很正常。”她自圆其说为自己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