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崇平帝目光微动,心头闪过四个字,“变法图强”。
&esp;&esp;沉吟片刻,道:“卿之言,可效仿前宋之熙宁新政?”
&esp;&esp;清丈田亩,变法图强,这是要行崇平新政?
&esp;&esp;只是当此之时,国家多事,能行此革新大政吗?
&esp;&esp;怪不得让屏退左右,若是仅仅有只言片语传出,于眼前少年而言,无疑是塌天之祸。
&esp;&esp;贾珩道:“圣上明鉴,只是如今之大汉,如沉疴待病之人,行此猛药,只会使疾患发作,暴毙当场!上下官吏,利受其害,必然沸反盈天。”
&esp;&esp;崇平帝沉吟片刻,颔首道:“此为老成谋国之言。”
&esp;&esp;贾珩默然片刻,看出崇平帝的一些忌惮心思。
&esp;&esp;现在的陈汉国朝,在双日悬空的背景下,崇平帝背靠文官集团以及部分武勋集团的支持,勉强坐稳了皇位。
&esp;&esp;怎么可能向文官集团全面开战?
&esp;&esp;文官集团就是充斥朝堂的三党中人,彼辈,哪一个不是中小地主出身?哪一个家里不是有良田千顷?
&esp;&esp;或许有背叛阶级的个人,但绝对没有背叛阶级的阶级!
&esp;&esp;变法改革,没有流血牺牲的勇气以及武力,根本不成。
&esp;&esp;事有轻重缓急,现在的陈汉好比一个满身疾患,步入暮年的老者,休克疗法只能死的更快。
&esp;&esp;崇平帝默然许久,以一种道:“如朕欲变法,又当何时?”
&esp;&esp;大汉立国已近百年,百弊积生,的确是到不变不可的地步了。
&esp;&esp;贾珩道:“唯北定胡虏之后,陛下携煌煌武功,彼时人心所向,方可谋万世之安,然当务之急,唯以边事为要。”什么时候可以变法改革?
&esp;&esp;以陈汉而言,需要用军事上的巨大胜利为改革保驾护航。
&esp;&esp;先从一省一域改,集中精兵强将,能臣干吏,改出了成果后,建立在新体制上的新生力量,就会如滚雪球一般,迅速壮大,然后以体制战体制。
&esp;&esp;毋庸置疑,新的体制会如摧枯拉朽一样战胜旧体制,这就是客观规律。
&esp;&esp;如果四面出击,如摊大饼一样,本来就寥寥几个的变革强将,说不得还有投机分子混入其间以图名利权位。
&esp;&esp;如此寥寥数十人,空降在一个由庞大旧官僚集团组成的旧体制上,想要变法,下面不是掣肘重重,就是阳奉阴违。
&esp;&esp;而且崇平帝从目前给他的观感而言,还是裱糊匠多一些,辗转腾挪。
&esp;&esp;当然在旧的体制上,如果不能另起炉灶,建立一套新的体制,阴干旧的体制,除了裱糊,也没有什么办法。
&esp;&esp;“边事,武功……”
&esp;&esp;崇平帝喃喃说着,一时间心绪起伏,看着对面的少年,沉吟不语。
&esp;&esp;此子竟是执变法之论者。
&esp;&esp;心头一时间有许多问题,想要询问,比如如何变法,避免前宋之败,前宋先有庆历新政,后有安石变法,皆是事败。
&esp;&esp;当然,再追问,就略显刻薄了,也有失君臣之道。
&esp;&esp;这些还是等之后吧。
&esp;&esp;兹事体大,这原非一次面圣就可敲定。
&esp;&esp;贾珩神情默然,目光幽幽,对于他说的东西,他心中自然有通盘方略,但现在不能和天子说,只因时机不至。
&esp;&esp;正卒伍,厉甲兵?
&esp;&esp;自是练新军,发展军工科技。
&esp;&esp;营修水利,稼穑之术,应对天灾?
&esp;&esp;这要利用一国之人才,集中人力物力去研究农学。
&esp;&esp;至于整顿吏治,构建集中统一,权威高效的监察体制……
&esp;&esp;这些都是天子能够整合手中的资源,能做到最好的一步。
&esp;&esp;至于变法,现在也不是不行,只要学雍正,只做不说,而且是先从一地一域而始。
&esp;&esp;见崇平帝沉默不语,晋阳长公主看了一眼天色,轻声说道:“皇兄,天色不早了,都已酉时了,等下宫门都要落锁,不如让贾珩先回去?”
&esp;&esp;崇平帝也回转神思,笑了笑,看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