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若是平时，他会以为是三皇子手下的人继续传来的挑衅，打压他还不足，要如此羞辱他。

&esp;&esp;可见字如见人，这四个字笔画温润柔和，来人也许并无恶意。

&esp;&esp;余侍郎理了理灰头土脸的模样，踱步到中庭去，却不教下人开门。

&esp;&esp;这仅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就失了大好前程，面临着要当万年老二的风险；

&esp;&esp;还可能因为明天上班右脚先迈进门槛，就被上峰告黑状扔出京城的余大人，好似忽然恢复了奉德二年刚考中时的骄傲和锐气。

&esp;&esp;他隔着门板，挺起胸，对外大声道：

&esp;&esp;“余某人向来凭良心说话，自然永不会有后悔之事！”

&esp;&esp;门外的学子叩了几下门，朝门里长鞠一躬，离去了。

&esp;&esp;几年后，当沈厌卿做了帝师，不必再以那样柔婉的笔迹示人时，他偶然捧起一本名册，见到了熟悉的名字。

&esp;&esp;沈帝师历来行事果断，却在那日罕见地迟疑了一下。

&esp;&esp;“良心”么……

&esp;&esp;虽然各部都要照顾到——

&esp;&esp;但，这场拔钉子的大工程，或许可以从兵部先开始？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“就是如此了，安公公。”

&esp;&esp;“沈大人说余尚书做事踏实，不会虚报；说北边有事儿，那应该就是真有事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该遣人，再查查。”

&esp;&esp;“至于到底要不要动，要不要拨，还是陛下做主。”

&esp;&esp;安芰掌心托着张纸，忙不迭记着，笔尖几乎擦出火星子。